五十五、人生没有后悔药
我认出了他是陆健,陆萍的哥哥。着着他手里的那把小刀,冰冷的感觉掠过我心底。我真担心我的命根,会遭受第二次摧残。我叫道:“陆健,你想干什么?快松手!”陆健对另两人使个眼色,那两个男人挟持着我,把我带到墙边的角落里。金门小区是老的居民小区,门口没有保安,我也没法向偶尔路过的行人呼救,我怕连累无辜,也怕他们狗急跳墙,对我下手。我说:“是陆萍叫你们这么干的吗?”陆健把刀在我眼前晃了几下,叫道:“少废话!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竟敢欺负我妹妹!”我说:“你们快放手!你们这是违法的!”
陆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,叫道:“违法?当官的贪污受贿就不违法?有钱人玩弄女性就不违法?你我的妹妹,我们来为她讨个公道,你还有脸说我们违法?我看你是活得腻味了!”我说:“那你想怎么样?你要敢杀我,你们就犯了死罪,你们也活不了!”陆健哼了一声,一张嘴几乎冲到了我的脸,冷冷地说道:“我们不想杀你,但也不会便宜了你!拿三十万来,我们放你一马!要不然,你下半辈子,就等着当残疾人吧!”我早就看出陆健有点歪门邪道,但没想到他竟然来敲诈我,为了尽快摆脱他们,我说:“我没有三十万,公司的保险箱里有十万,我带你们去取吧。”陆健冷笑一声,说:“十万块?我们三个人怎么分?不行,必须拿三十万,我们三兄弟每人十万!你放心,只要你给我们钱,以后我们不会再来找你,但你也不要妄想报警,你要敢报警,我们绝对会找你算帐的!”就当是破财消灾吧,关键时刻,还是先保证生命安全再说。我说:“好吧,我答应你们,让我开车带你们去取钱。”那两个男人松了手,但是,他们顺手把我裤袋里的八百多元钱掏走了。我揉揉酸痛的肩和背,缓缓向停在门口的车子走去。
正在这时,只见路两头几辆警车呼啸而来,陆健他们惊惶失措,扔下刀和棍子,分散而逃。从警车上跳下七八名J·C,立即去追逃跑的陆健他们。我看见徐美兰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,焦急地说:“李哥,发生什么事了?他们抢劫你吗?”我说:“美兰,是你报的警吧?”徐美兰说:“是啊,我回到楼上,想从窗口望望你走了没有?却看到几个人抓住你不放,还把你往墙角推,我就知道不好,就打电话报了警。他们是什么人?伤着你没有?”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和陆萍的事,就轻描淡写地说:“没什么,几个地痞小混混。”不一会儿,我看到J·C们抓住了陆健三个,把他们押上了警车。一名J·C走向我,对我说:“麻烦你跟我们去做一下笔录。”
每年的夏季,是G·A机关实行“严打”的时候,对于各类违法犯罪分子,将从严从重处罚。我知道,如果我说是他们对我实施了抢劫,那么,陆健他们就极有可能会坐牢,他们的人生,将出现一个曲折的弯道;如果我告之实情,那么,我和陆萍的事,很快就会沸沸扬扬,路人皆知,人们关注的将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,而是会把陆萍推向新闻的焦点,人们会对这样一个26岁的小个子姑娘,充满穿奇,从而津津乐道,使陆萍的身心遭受社会舆论的伤害,我不想事情发展成那样。
因此,我避重就轻,我只说我不认识他们,在路上和他们发生了点摩擦,双方就扭打起来。J·C说:“他们身上的八百多元是怎么回事?那是你的钱吗?”我说:“钱是我的,在扭打过程中,钱从我口袋里滑了出来,他们就捡走了。”J·C又问:“那路边的木棍和小刀是怎么回事?是他们向你要胁的吗?”我说:“在扭打中,他们确实用木棍打了我,但我没看见刀,可能是谁掉路上的吧?”陆健他们在被J·C询问时,一声不吭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J·C从他们身上搜到了他们的身份证,简单作了笔录,暂时把他们羁押了。
我回到了公司,在卧室里脱下衣服一看,身上有好几处青淤,抬胳膊和转动身子,都感到很疼痛。他们下手真是蛮重的,幸好只是硬伤,涂上红花油,过几天就会好的。徐美兰半夜打电话来,问我伤得怎么样?要不要去医院检查?我说:“没事,只是一点小伤,犯不着去挂急疹,多谢你的及时报警了,要不然,我们梅雅的梅,要改成倒霉的霉了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你还有心说笑,对了,那抓住的几个人关起来了吗?”我说:“今天是关起来了,不过,过几天会放出来的。”徐美兰说:“他们干吗要打你?你以后可得注意安全啊。”我说:“我也不知道。哦,美兰,今夭晚上,真是抱歉,我……”徐美兰说:“别说抱歉,不要紧的,我不会怪你的。”
第二天早上,我先开车去修理所换车窗玻璃,回来的时候,看到徐美兰正在里面忙碌,脸色不太好,有点憔悴,我想她大约昨夜担心我,没有睡好。我还看到,陆萍就在里面打字,我心说:“陆萍啊陆萍,你居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真是服了你。”我到办公室后,对陆萍说道:“你到卧室去一下,我有事找你。”陆萍脸红红地嗯了一下,起身去了卧室。我随后也走了进去。我把门关上后,正想问她昨晚到底怎么回事,却听她低低的声音说道:“你想我了吗?”我又好气又好笑,这个时候,她还有心问这样的话,不是笑掉大牙吗?
我说:“你昨晚在哪儿?”陆萍不解地说:“我回租房那儿,看电视到十点钟就睡了。”我说:“你是不是把我们的事,告诉了你哥?”陆萍点了点头,说道:“他是我哥呀,最近你不理我,我没事的时候去哥那里玩,就对他说了。”哎,让我说什么好呢?人一生中,有的秘密是要守口如瓶的,一说出去,就会有意外发生。我说:“昨天你和你哥见面了吗?”陆萍说:“没有,是前两天见的,怎么啦?”我尽量平静地说道:“昨天晚上,你哥和两个男人,动手打了我,还要向我要三十万块钱。”“啊?”陆萍吓得面容失色,说道:“怎么会这样?我哥他怎么去打你?打伤你了吗?你把钱给他了吗?”
我摇了摇头,说道:“这么说,你是不知道他向我要钱的事了?”陆萍一把抱住我的腰,说道:“我真的不知道,一点也不知道,我只要你对我好一点我根本没想到我哥会向你要钱,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?”我说道:“既然你不知道,我也不怪你,你哥现在派出所,你打算以后怎么办?”陆萍哭了出来,紧张地说道:“啊?我哥被抓起来啦?他会坐牢吗?”我说道:“他要是不被抓进去,那我现在己经躺在医院里了.”陆萍哭诉地说:“老板,求求你救救我哥,我只有他一个哥,我妈妈身体不好,他要坐牢了,我妈妈会哭死的,只要不管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,求求你了!”
我一把推开了陆萍,说道:“做人要有良心,你妈妈生病了,你们不回去看看,你哥还沉迷网吧,你也是,我平时也没亏待你,你去向你哥诉什么苦?要不是J·C把他抓了,后果就更严重了。你也别着急,我没向J·C说什么,你哥关两天就会放出来的。”陆萍止住了硬咽,说道:“是真的吗?我哥真的要被放出来吗?”我说:“是真的,J·C现在只是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,对你哥进行处理,要是你哥涉嫌抢劫,那是肯定要坐牢的。”陆萍放下了心,擦了擦泪说道:“谢谢老板”我说:“也不用谢我,等你哥出来后,你好好劝劝他,估计他出来后,他工作的公司会把他辞退了,你也不用到我这里上班了,我给你们五万块钱,你们回家也好,去做点小生意也好,总之不要再头脑冲动了。”陆萍说:“我不要,我不要离开你,我要留在这里工作。”我说:“我也不想这样,但你留在这里,你哥还会纠缠不清的。你哥估计明夭就能出来,你到时收拾一下,好好和他说。就这样吧。”
陆萍坐回电脑桌前时,徐美兰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,问道:“怎么啦?谁惹你不高兴了?是李哥吗?”陆萍摇了摇头,却又忍不住淌下了泪,说道:“我,我要回家了。”徐美兰不解地说:“不是干得好好的吗?我们配合得也不错,怎么想起要回家了?是要回老家去嫁人了吗?”陆萍说道:“我妈妈病了,我要回家照顾她。”徐美兰说:“哦,那你什么时候走,我送送你。”陆萍看了我一眼,说:“明夭,或是后夭。”徐美兰说:“那你以后还来吗?”陆萍没说话,却趴在桌上鸣鸣地哭了起来。我和徐美兰面面相觑。
陆健他们三个人,在派出所呆了一夭半的时候,被放了出来。我带上陆萍,开车把他们送到了陆健的公司,那两个和他一起的男子是陆健的同事,他们是一个车间的。我看到了陆健对我的愤怒,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对他说:“过去的事,希望我们都不要计较了,我也不希望你做傻事,把自己搭进去,你是你们一家的独苗,回去好好照顾你妈妈,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吧。”陆健叫嚷道:“你欺负了我妹妹,你以为我会轻易饶了你吗?别做梦了”陆萍拉着她哥哥的手说:“他没欺负我,是我自愿的。我们回家吧。”陆健说:“妹妹,你怎么帮他说话?”我己经把五万块钱交给了陆萍,还让她转交给另外两个男的,每人一万元。钱是身外之物,虽然我们活着,一天也离不开钱,但是,如果钱能平息一些人的恶念,使他们改邪归正,那钱就有了价值。
陆萍他们有没有离开苏州?他们去了哪里?我不知道,但我后来确实没有碰到过他们,我希望他们以后的生活,是平坦的,是快乐的,是幸福的。我也感到有点对不起陆萍,但事情己经发生了,我们只能去面对现实,我也不能长久地留她在身边,我承认自己有错,但我不能一错再错。我想,人生中会遇到很多人,有的人和你擦肩而过,有的人和你会有一段情缘,有的人也会给你带来一点风波,这都是正常的,我们每个人,都不是孤立存在于这个世界的。出生时候的婴儿,并没有善恶之分,在混沌之中不断成长,逐渐有了变化,就形成了人的命运。其实,通向夭堂的路,和通向地狱的路,都是我们自己决定的。
徐美兰这几天回去得很早,神色匆匆,仿佛有什么心事。白天在公司的时候,也有点心不在蔫。我就是说些笑话逗她,她也是无动于衷的样子。这些反常的现象,在她身上是极其少见的,我也深感疑惑。我想,是不是陆萍走后,她一个人做着很多,感到疲惫了?还是对我那天没有表态,而有所成见?直到有一天,我发觉了真相,不禁痛哭流涕,海恨不己!原来,徐妈妈己身患绝症,时日无多,徐美兰每日以泪洗面,依然来公司帮我做事。我非常后悔,那天没有亲口答应徐妈妈,没有完成她最后的美好心愿,而现在,她己神智不清,她将怀着遗憾离去,我就是说什么,她也听不见了。
五十六、色狠在午夜疯狂
徐妈妈己在昏迷状态,我和徐美兰一起守候在她的病床边。现在的不治之症越来越多,不知道哪天,我们突然就病倒了。我们每天吃的米和菜,每天饮用的水,每天呼吸的空气,甚至我们住的房子,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污染,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的健康,宝贵的生命,随时存在着很多不确定因素。是的,现在我们比过去有钱,但是,我们失去的也太多太多,就是想找一条干净的河流,也要在童年的回忆中寻觅了。
由于徐妈妈的病情,我想放假一段时间,好好陪她走完人生的最后里程,美兰她一个人照料,太辛苦了,有我一起陪着,她可以打个瞌睡。我一直不明白,这人世间,为什么好人不长寿,而坏人却能长命百岁?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,看到我和徐美兰昼夜陪伴着病人,都以为我是徐妈妈的儿子,还夸奖我们好孝顺。我和徐妈妈虽然接触不多,但从徐美兰的身上,我就可以感受到徐妈妈的勤劳、坚韧、慈祥和善良,有她这样的好母亲,才有徐美兰这样的好女儿。都说城市里的人精明小气,但我觉得,徐妈妈一家人,就充分说明了,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,人心是可以相通的,大家是可以和谐亲切地相处,甚至可以像一家人一样地来往。
下午,张总打电话给徐美兰,要徐美兰和他立即去一下南京,远方公司在那儿的新楼盘己经竣工了,要她去临场观摩一下,然后迅速拿出销售方案,尽快把楼盘推向市场。徐美兰为难地说:“我妈妈病了,我实在走不开,能不能过几天?”张总不答应,他说:“生意场上,赚钱可是要争分夺秒的,我们花了那么大本钱,就是要抢在别人前面,在南京的房地产市场,掀起一波夏季购房热潮。我们请你策划,就是看中你独树一帜的眼光,赶快来吧,别磨蹭了!”我说:“我早知道,我们给他们包干,会变成卖身契了!明年我们不上当了,就是给再多的钱,我们也不签那个合同。”徐美兰说:“怎么办?我要去吗?可是这里,我妈妈都病重成这样了我实在不放心啊!”我劝慰道:“那你就去一趟吧,这里有我,你放心吧。”
徐美兰打的去了远方公司,张总己在车里恭候多时。一路上,张总没话找话,一个人讲述了他的奋斗经历,还说,中国的大小城市,有一半他都去过了,祖国的大好河山,真是美不胜收啊。张总还对徐美兰说:“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带你出去,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。”徐美兰因为惦记着母亲的病,心情不好,就没有搭理他。反正她不在张总的手下,就算惹得他不高兴了,他也拿她没办法,业务上的合作关系,双方有合同,他也奈何不了她。张总见徐美兰皱着眉头,就笑着说:“我给你说个笑话吧,前年我去泰国旅游,泰国你知道吧?就是拳王泰森的故乡。”要不是徐美兰情绪实在低落,这下她就差点忍不住笑出来:亏你还是远方公司的老总,连拳王泰森是美国人都不知道,居然把他的国籍迁到了泰国,真是低级错误!
张总接着说:“泰国有三样有名的特产,就是大象、橡胶和人妖,那人妖真是怪了,一点也看不出来,就像是完完全全的女人,有一次,我在曼谷的一个旅游点看那人妖表演,表演中,她们就上来和游客嬉闹,随便让男人摸,我也摸了一位小姐……”徐美兰听得有点恶心,就别转了头。张总继续说道:“我先拍了下她的屁股,没想到,她的屁股居然凹了下去,我吓了一跳,以为闯祸了,可一会儿,那屁股就恢复原状了,我的胆子大了起来,就去摸她高耸的乳房,两只手刚按在她的乳房上,就感觉她的乳房在塌陷,我有点好奇,用手一捏,感觉里面很松软,就像装了棉花的枕头,后来我才明白过来,原来他们盛产橡胶,那人妖的屁股和乳房里,装的都是橡胶,真是好玩!徐小姐,你说好玩吗?”当着一位年轻姑娘,说那样下流的笑话,实在有损老总的尊严,可他们往往还恬不知耻,自以为见多识广。徐美兰微微笑了一下,懒得回答。张总自讨没趣,就不再说话了。一会儿功夫,他就呼呼地睡着了,还把头靠向徐美兰的身上,被她用力推开了。
到达南京后,张总领着徐美兰,深入踏看了远方公司的这处房产。这个叫宏景花苑的住宅楼盘,位于莫愁湖畔,旁边就是当年金陵烟花之地的秦淮河,视野开阔,环境优美,是处风水宝地。关于莫愁湖,还有个美丽的传说,相传在南北朝时,河南洛阳少女莫愁,因家境贫寒,卖身葬父,远嫁金陵,就居住在湖边,梁武帝曾在《河中之水歌》中描述道:“河中之水向东流,洛阳女儿名莫愁,莫愁十三能织绮,十四采桑南陌头,十五嫁为卢家妇……”在明朝朱元璋时期,皇帝相中这里山清水秀,就在这里建造度假别墅。有了这层渊源,宏景花苑的销售,想来不成问题?你想呀,皇帝都来这里居住,可见这里得天独厚的优势了。况且,秦淮河的水波激淞,秦淮八艳的芳名流传,更给宏景花苑,增添了几许浪漫的遐想。
似乎是水到渠成,可在徐美兰眼里,却未必如此。房产销售,十分讲究“天时、地利、人和”,而目前,宏景只有“地利”,至于“天时”和“人和”,几乎无从谈起。虽说临近十月黄金周,而且天气渐凉,准备结婚购房的会有不少,但是,波及全国的“非典”疫情,却让旅游业、交通业、餐饮业等许多行业,市场萧条,己令普通百姓情绪波动,人们对于大宗消费,将产生观望心理,此时若推出新楼盘前景难料,搞不好会“热心贴着冷面孔”,自讨没趣。
回金陵饭店的路上,张总兴致勃勃地说:“怎么样?这个楼盘做得漂亮吧?这可是我花了三十万元,请风水先生挑中这块地的,房子造好了,剩下的工作,就要靠你了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张总,恕我直言,这个楼盘,销售前景并不乐观,我的建议,最好暂缓上市销售,等待一段时间再说。”听徐美兰这么一说,张总非常吃惊:“你说什么?徐小姐,你不是在开玩笑吧?我大兴土木造好了房子,却自己空关着不卖出去,这哪行呢?谁来帮我回笼资金?这一天的银行利息,就要好几万呢”徐美兰镇定地说:“现在大街上的人,都戴着口罩上班,张总,您认为这个时候,有谁会戴着口罩来登记买房呢?”张总说道:“这买房和非典有什么关系?”徐美兰说道:“有啊,现在人们都懒得出去,都怕被染上非典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,开盘的时候,那些领导,那些嘉宾,那些排队买房者,总不至于让他们都戴着口罩上阵吧?那不像是看房,倒像是看病了,这不是让人笑话吗?”虽然听徐美兰说得有理,但张总还是不太接受,他说:“可是,到哪天才能开始销售呢?总不能非典疫情一夭不去,我们就死等着吧?徐小姐,你这位策划女状元,总得想想办法吧?”徐美兰说道:“请放心我会想办法的。”
傍晚五点多钟,我在病房里接到徐美兰打来的电话,她说:“李哥,我还要过几个小时才能回来,这边张总要请市里的领导吃晚饭,晚饭后才能回苏州,我妈妈麻烦你多费心了。”我说:“不要紧的,这里一切有我,你放心吧。”徐妈妈昏迷不醒己有两天,医生说,她身上的癌细胞己侵蚀了整个躯体,把她体内健康的细胞都吞噬掉了,她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没有办法挽救了。尽管医院的护士悉心护理,但我除了上厕所,一刻也没有离开病房,我怕徐妈妈苏醒后,看不到亲人会伤心的。病人的神经是异常脆弱的,我要陪在她的身边,做不成她的女婿,我可以做她的儿子。
直到深夜十二点徐美兰也没有回来,连一个电话也没有。我有些担心,我知道徐美兰是个小心谨慎的姑娘,但张总不是个好货色,她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?按理说,他们应当可以回到苏州了,就算他们的晚饭吃到九点,那开车回来最多只需三个小时,这个时间也到家了啊。我心里有点紧张,有种不祥的预感,有一种“黑云压城城欲摧”的室息,我猜想会不会那个司机喝多了酒,开车的时候出了车祸?一边在胡思乱想着,一边又拼命地摇头,对自己说:“不可能的!不会出事的!美兰她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!”
金陵饭店的酒席上,一张大圆桌围着八个人,除了张总和徐美兰,还有张总邀请的南京房产界的朋友,以及市国土局、规划局和一位建设厅的领导。他们频频碰杯,谈笑风生,谈的既有国内外大事,也有哪里的饭店菜好吃,哪里的宾馆小姐漂亮之类话题,他们并没有因为徐美兰在场,言谈举止有所顾忌,相反的,他们不时地把色迷迷的眼神,膘向这位在座中唯一的女性。徐美兰本来不想喝酒的,但张总说:“我知道你喝红酒的,你又不用开车,今天大家高兴,你就陪大家喝一点吧!”徐美兰推辞不过,就一个人喝起了红酒,其他几位男的,一律是五粮液的白酒。
那位南京房地产的老总,己有几年没和张总见面了,他记得以前张总身边的是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,现在看到的却是年轻漂亮的徐美兰,趁着酒兴,笑着对张总说:“张老板,你可是风流不减当年啊,这几年换口味了呀,喜新厌旧了?”那位规划局的也问道:“这位漂亮的小姐,是张总新招的女秘书吧?贴身的秘书,对吧?”张总打着哈哈,笑道:“我要有这么漂亮能干的女秘书倒好了,她是我们远方公司销售策划的总设计师,徐美兰徐小姐,苏州广告界的女才子啊!”徐美兰碍着他们的身份地位,不便发作,以免让张总下不了台,但心里很是鄙视他们,觉得这些手握实权的领导,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,心理很是握凝,和寻常的市井男人没什么两样。
酒过三巡,几个男的就热闹起来,他们不时地离座,来到徐美兰身边,要和她碰一下杯,然后一饮而尽。有两个男的,谁也不肯承认自己酒量不行,用酒蛊盛满了酒,互不相让地比拼起来。徐美兰虽然平时也能喝一瓶红酒,但敌不住他们车轮战似的轮番上阵,加上心里记挂着妈妈的病,心情压抑着,不知不觉间,就有点迷迷糊糊起来。后来,也不知如何散的酒席?自己又是被谁扶着?进了饭店的房间,一头倒在床上,竟然酣然地进入了梦乡。
徐美兰喝醉了,当张总扶她进入房间,瞧着她面色配红,艳若桃花,不禁动起了歪脑筋。其实,张总一见了徐美兰,就对这位美丽大方的苏州姑娘,垂涎三尺,早就想把她弄到手,最好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,充当助理和情人。自从陆雅琴离去后,他也找过几个女的,但感觉不合味,没往心里去,说来也怪,徐美兰一进入他的视野,他就动心了。张总自忖财大气粗,要徐小姐投怀送抱并不难,谁曾想徐美兰对他一点也不感冒,心里觉得很憋气,今晚夭赐良机,他岂肯白白错过?
张总关上房门,见徐美兰睡得正香,就迫不及待地除去自己的衣服,又解开了徐美兰的衬衣,拉开了她裙子的拉链。当徐美兰如羊脂白玉般的身体,呈现在张总的面前,他贪婪的目光露出了淫邪,他的一双手,颤抖着在徐美兰的身上抚摸着。徐美兰睡得很沉,毫不知情,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夜晚,将对自己意味着什么?她做梦也没有想到,保留了28年的处子之身,将被无耻的张总残忍地夺走!
五十七、鲜花在瞬间凋零
张总怕压着身下的徐美兰,把她惊醒,那他的兽欲就无法满足了。他的身体很胖,双手撑着笨重的身体,感到很吃力。他的肚皮凸起很多,无法看清徐美兰的下身,更无法接近她的那个入口。由于体形的关系,他难以和女人正面交锋,他的啤酒肚成了无法逾越的障碍。他以前和陆雅琴在一起时,通常是陆雅琴在他的上面运动,或者女的一头趴在床上,弓着身子,他才能勉强从后面进入。他有自知之明,他怕岁月不饮人,临场发挥不佳,早就吞服了一粒伟哥。伟哥的作用己立竿见影,可是,他战战兢兢,他怕吵醒她,她会拼命。努力了半天,正面还是无法得逞,他只得放弃,把徐美兰小心地抱起来,抱到床边,让她的一双脚垂在床下。徐美兰醉得不省人事,根本不知张总对她所做的这一切。他站在她的双腿中间,他看到她白哲的皮肤,她丰满得恰到好处的胸脯,她黑白分明的小腹,他早己欲火如焚!他对准她的桃源胜地,用力顶着,却分明感到了不小的阻力。
张总感到有点奇怪,他不相信徐美兰还没有破过身。现在的女孩,都爱慕虚荣,追求潮流,有的十七八岁的中学生就开始恋爱同居了,像徐美兰这样美丽的姑娘,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得过手了,不是公共汽车,那也是小中巴了,不会真是一朵迟开的腊梅吧?可是,张总的前进之路感到了艰难,他感到了通道的紧窄,他无法深入,只能在外围做点游击。徐美兰有了轻微的反应,也许她在睡梦中,见到了心上人,他们正在拥抱,正在亲吻,她的双腿开始扭动起来,嘴里也发出嗯哩的娇吟。然而,她并没有苏醒,她没有想到,现在正在侵犯她的,不是她梦中的李明,而是那个可恶的张总!
张总见徐美兰有了反应,更加兴奋起来,他一边揉搓着她的乳房,一边不断地刺探着。也许是身体受到刺激,有了本能的反应,她的脸色排红,乳房坚挺,下身也分泌出一些液体,她的嘴里,低低的发出声音,仿佛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。张总仔细一听,原来,徐美兰正在喃喃呼唤着“李哥李哥”。李哥是谁?张总当然知道,他不由得怒火中烧,心中暗暗骂道:“这个臭小子,怎么老跟我作对!上次陆雅琴和他开包房鬼混,这回这个徐美兰,没想到在睡梦中还念着他!”张总再也按捺不住,他放在她的入口处,深吸一口气,气沉丹田,斜扑在她的身上,用劲向前一冲!徐美兰“啊”一声大叫,顿时清醒过来!
凌晨一点钟,我己有点睡意了,坐在床边打起了吨,但我不敢睡着,想着病房里只有我一人,徐妈妈万一醒来,要喝水什么的,没有人服侍可不行,所以强撑着,睡意袭来时,就站起来活动一下。盐水己经挂完了,正当我坐回床边,给徐妈妈掖好被子,想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,我的手机铃声,在午夜的病房里,刺耳地响了起来!我一看号码,是南京来的,心里激灵了一下,我怕通话声吵着病房里的患者,就退了出去。
走廊里,我接通了电话,电话那头,是江水呜咽,是飞鸟低徊,是徐美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:“李哥……我,我的清白……毁了……!”什么都不用说了,我什么都明白了,我怒火填膺!张总这个狗娘养的,果真没安好心,辣手摧花,把徐美兰给糟蹋了!我知道这个时候,我需要镇定,我说:“美兰,别哭,你赶快回来吧,和他的帐,我们回头再算!”
刚挂了电话,我听到病床里有人在叫唤:“兰兰,兰兰,你在哪儿?”我推门进去一看,又惊又喜!原来是徐妈妈,她醒过来了,正支起身子,四处张望。我快速地跑过去,给徐妈妈披了一件大衣,给她的后背垫了一个枕头,我开心地说:“阿姨,您醒了,饿了吗?”徐妈妈笑了,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,但精神看上去还行。她说:“是有点饿了,吃点也行。”我泡了一小碗营养米粉,端给了徐妈妈。我知道年老者和婴幼儿一样,需要同样悉心的照顾。徐妈妈看来真饿了,她一边用汤匙舀着稀糊的米粉,一边问道:“李明,兰兰呢?她去哪儿了?”我说:“她去南京出差了,马上要回来了。”徐妈妈又问道:“哦,现在几点了?我睡得沉,都不知道时间了。”我怕徐妈妈知道现在是凌晨,会担心女儿,就说道:“现在刚夭黑,大概六七点钟吧。”
徐妈妈把一小碗的米糊都吃完了,笑着对我说:“李明啊,阿姨知道自己病了,这些天多亏你照顾了,给你添了不少麻烦,阿姨对不住你了。”我说:“阿姨,您别这样说,在苏州城里,您就是我的妈妈,我吃了您那么多的汤圆,就是现在照顾您,也是应该的。”徐妈妈的眼眶湿润了,有点伤感地说:“本来,我想把兰兰托付给你,把她交给你,我放心啊,可我也知道,这终身大事,是勉强不来的,阿姨也想通了,你们做不成夫妻,但还有缘分,只要有你照应着,兰兰她不会吃苦的。”我说:“不是我不愿意,美兰她那么好,能和她在一起,也是我的福份啊,我是怕我自己,会耽误美兰的幸福。阿姨,既然您这么信任我,我也想过了,只要美兰她同意,等她回来,我就向她求婚!”徐妈妈慈祥地摸着我的头,欣慰地说道:“李明,阿姨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,阿姨活不长了,往后的日子,就全靠你们自己打理了。”我说道:“阿姨,您的身体会好起来的,您今夭的气色就不错啊。”
徐妈妈笑着说:“阿姨是明白人,我这不是恢复,我这是回光返照。兰兰呢?她怎么还不回来?”听徐妈妈这么一说,我倒真有点担心,她要真的是回光返照,恐怕会等不及美兰回来。我安慰说:“阿姨,美兰很快会回来的,您放心吧。她刚才还给我打了电话,说马上就动身了,她到哪儿都想着您哪。”徐妈妈说道:“兰兰这些年也辛苦了,加班加点地工作,挣的钱,前些年给她爸爸治病,刚要过上好日子,现在我又躺下了,是她的命苦啊。”我也禁不住流出了热泪,我说:“美兰她很努力,很快就能好起来的,阿姨,等你病好了,我们一起去旅游,看看中国的美丽山河。”徐妈妈嗯了一下,笑道:“不瞒你说,阿姨这辈子还没出过苏州城呢,真要有那么一夭,到外面去走走,看看,阿姨也坐一回飞机,到夭上去看看,都说苏州是夭堂,我就去比一比,是夭上好看,还是我们苏州好看?”
我感到徐妈妈说话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,她刚才还明亮的眼神,倏忽间黯然失色。我看到她的嘴张盒了几下,我似乎听到她微弱的呼叫:“兰兰……”她的头,也缓缓地搭拉下去。我情知不妙,连声叫喊:“阿姨阿姨”徐妈妈没有动静,我看见她的眼睛还张开着,仿佛想看到女儿回来的身影,但眼神己没有了光彩。我伸手探了探徐妈妈的鼻息,呼吸也没有了。我一边按了病床边紧急呼叫的铃声,一边跑到走廊里,大声叫唤着:“医生!医生!快来人啊!”
值班医生和护士闻讯赶来,他们对徐妈妈进行了一系列的紧急抢救,半个小时后,宣布抢救无效,病人己经死亡!我的心里万分悲痛,看到徐妈妈离开人世,我就像失去了一个至亲的亲人!我看到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去世,那时我还小,还不懂得生命的珍贵,所以,当时的悲痛还不是很强烈,可是今天,我己三十而立,经过了人生的许多风雨,当我亲眼见到徐妈妈走完生命最后的历程,倒在了病魔的脚下,我的泪水,再也忍不住了,哗哗地往下流淌,一下子模糊了我的视线……
徐美兰回来的时候,己是凌晨三点多了,当她看到己离开人世的妈妈,顿时昏厥过去!苏醒过后,徐美兰扑在母亲的遗体上,哭得伤心欲绝:“妈妈!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啊!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啊!妈妈!女儿对不起你啊……”我站在旁边,神情悲戚而不平,我感到十分的遗憾和愤怒!遗憾我没能完成徐妈妈最后的心愿,没能让她见到我和徐美兰喜结连理,没能让她见到她一生中最欣慰的一幕!我感到愤怒的是,正是因为张总这个王八蛋,不但使徐美兰的身心受到摧残,还使徐美兰来不及赶回来见妈妈最后一面!总有一天,这些新帐旧帐,我会跟他一起清算的!
徐美兰只有很少的几个亲戚,我帮着她料理了母亲的后事。自母亲去世后,徐美兰憔悴了许多,她在悲痛之余,还一直在自责,说那天要是不去南京,她就能陪在妈妈的身边了。我把公司的事放在了一边,给家里打了个电话,说我最近工作忙,暂时不回家了。父母亲很通情达理,他们要我在城里保重身体,照顾好自己,另外,要是有机会的话,最好能尽早找个对象。最近发生的事,我哪有心情找对象呀?但我理解父母亲的话,我答应他们,只要遇到合适的,我就把她带回家来,我会结婚,安心地过日子,生个男孩或者女孩,全家人住在一起,开开心心,享受夭伦之乐。
我陪着徐美兰,渡过了很多个日日夜夜,她甚至就依偎在我的怀里睡着了,看着她沾着泪痕的美丽脸庞,我百感交集。人生的命运,本就是无法预料的,我要是早点和她好,和她结婚,也许那个张总就会知难而退,不会做出那么卑鄙的事。我知道徐美兰很珍惜她的贞操,这么些年来,她一直洁身自好,把处子之身保留下来,就是想留给最爱的人,没想到这个美好的夙愿,被那个张总无情地破坏了,践踏了!我明白有的女孩子,重视贞操更甚于自己的生命,前几年就曾发生过一件事,某个女浴室起火了,可有几个女浴客宁愿被烧死,也不肯光着身子逃出来。这当然也太迁腐了,生命远比所谓的贞操更重要。我相信徐美兰不是那种迁腐的人,她不只是一个道德观念传统的女孩,更因为那是她的一个梦,梦破碎了,她当然会感到失望,甚至绝望了。
我就是怕她会一时想不开,而做什么傻事。倒不是害怕她自杀,她还不至于那么脆弱,我是担心她会去找张总算帐,她一个弱女子,哪是张总的对手?徐美兰有一次心情还算平静的时候,和我提过,她那天晚上发觉张总侵犯了她,她马上就报警了,说有人她,J·C随后也来了,把张总也带走了。后来,我通过南京的同学,辗转打听过这件事,同学说,当天夜里,J·C就把张总放了,说是证据不足,那个张总一口咬定和女的是情人关系,是双方自愿的,因为那女的是他从苏州带去的,而且当时又是在张总的房间内,只不过可能那女的临时反悔,所以报了假警。听了同学了解到的信息,我恨得牙痒痒:亏他还是什么大公司的老总,简直是个人渣!信口雌黄,满嘴胡说八道!我和这样的人合作,真是与虎谋皮!他己认出了我,搞不好他又拿什么阴暗手段来对付我?
过了徐妈妈“七七”祭日,我看徐美兰情绪稳定了,身体状况也恢复了,公司积累的一摊子事,也需要处理,我就回了公司,嘱咐徐美兰多休息几天,想什么时候来上班就什么时候来。这段时间我己经推掉一些业务了,没有徐美兰在身边,我也做不来。现在公司里,暂时就我一个光杆司令,我也利用这份清闲,考虑了今后的一些问题,同时也向顾小红,了解有关陆老师的一些情况,以及远方公司财务上存在的问题,比如帐外帐,小金库,拿小金库里的钱向有关领导贿赂等。我向顾小红保证,不管将来发生什么,都不会说出她的名字,更不会把她牵连进去,我还给了她一张卡,里面存了三万元钱。我对她说,我不是想收买她,而只是对她的信任和帮助,表示一点心意。
有一天下午,我接到顾小红的电话,她向我述说了一个令我非常意外的情况。她说,她这几天,看见张总和徐美兰在一起,出出进进的,两个人还挺亲密,而且还不避讳,当着公司员工的面,徐小姐作小鸟依人的亲昵状,据说,张总己正式聘请徐小姐当他的助理。我听了大吃一惊:竟然有这种事?徐美兰对张总恨不得吃他的肉,剥他的皮,怎么会主动投靠到她的身边?难道她也被那个张总的财富收买了?难道她己原谅了张总对她的兽行?难道她因为受到的伤害,而真的变了一个人?不行!我得去问问她!
五十八、你是否依然爱我
我给徐美兰电话,可是她不接。我实在想不明白,难道她因为失身,而破罐子破摔吗?她是那样的人吗?我在徐妈妈临终前,答应要照顾好她,可我做到了吗?她在我的心目中,一直是个非常难得的好姑娘,尽管我和她没有婚约没有承诺,但我也喜欢她,正因为喜欢她,所以我更希望她过得好,过得安全、舒坦、快乐,不委曲求全,不被人欺负。我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,是在这个现实社会中,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,可万万没想到,她的妈妈去世才两个月,她竟然会主动去张总身边,做什么贴身秘书?贴到身上的秘书,那不就是情人的代名词吗?
是的,那张总有钱,钱多得可能几辈子吃用不完,陪在他的身边,可以享受优越的生活,再也不用绞尽脑汁搞什么设计,再也不用早出晚归还要看人脸色,但那个张总是什么货色,你应该清楚呀,怎么能自投罗网呢?情人的身份,社会再怎么宽容,也还是不光彩的,你甘愿放弃自己的爱好和尊严,去做他那个炫耀的花瓶吗?那张总的钱,十有八九是来路不正的,你用着能舒心吗?你就愿意帮那张总出谋划策,助封为虐吗?如果你在意什么贞操的话,你就更不能这么做了,那是精神的枷锁,只是附加于女人的一道符咒,没了就没了,没什么大不了的,不要因为不慎被人抢了,你就再赔上自己,难道你被人抢劫过一次,还要送上门去做押寨夫人吗?徐美兰啊徐美兰,你怎么能那样自暴自弃呢?你可真是聪明一世,糊涂一时啊!
我越想心里越难受,倒不是因为她的离开,我的公司因此而开不下去,我如果想开下去,总还是有办法的,现在这方面的人才并不缺,缺的只不过是那些出类拔萃的。就算我不开了,那也没关系,我可以要求中止合同,把收到的钱如数退还给远方公司。我心里难受,是因为觉得徐美兰没有任何理由那么做,是因为觉得她把自己这颗无价之宝的珍珠贱卖了,当别人的秘书或者情人,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!在她的生活中,她应当是主角,而不是配角。她想要的生活,哪怕是平淡的,那也应当是阳光的,是问心无愧的!虽然,我无权去左右或千涉她,她有选择生活的自由,但我是她的朋友,我能眼睁睁看着她迷失自我吗?
既然她不接我的电话,那我就去找她!她家的门锁着,门缝里塞了好几张花花绿绿的广告纸,可以猜想,她几天没回过家了。我搞不明白,她在干什么吗?连家也不要了吗?我甚至感到了气愤,她这变化得也太快了吧?我们平时相处得那么好,她居然连电话也不打一个,真有点过分,哪怕你和我走了不同的道路,那也没必要一刀两断呀!一个气质出众、美颜如玉的姑娘,居然和一个五十多岁其貌不扬的老头,成双作对地出入于各种社交场合,我一想到那个画面,就感到头疼,感到失望,甚至感到悲哀!
我来到了远方大厦,我要当面质问她。我把车停在大门边,我要在这里守株待兔,她既然和那个张总在一起,就不会不到远方公司来。果然,中午的时候,我看见她和张总从楼上下来,走到停车场。我下车后小跑过去,拦在了他们面前。张总看见是我,一脸不悦。徐美兰见到我,也是一愣,说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我一把拉着徐美兰,对张总说道:“对不起,张总,我找她谈点事。”张总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徐美兰,说道:“小徐,要叫保安吗?”徐美兰说道:“不用,你等我一下,我和他谈会儿。”
我把徐美兰拉到一边,说道:“你怎么啦?”徐美兰不以为然地说:“没怎么呀,我不是很好吗?”我有点大声地说:“你这叫好?这怎么变得我不认识了?你到底怎么想的?”徐美兰笑笑道:“李哥,我真的很好啊,你回去吧,不用担心我。”我一把拉住她的手,叫道:“跟我回去吧!你别这样糟蹋自己了!”徐美兰说道:“我不回去!我干吗回去?我干吗要听你的?”我说道:“你真的不想回去吗?”徐美兰坚决地说:“我不回去!你做你的事,我做我的人,你凭什么来管我?你放手,我要陪张总去吃饭了!”
我看着眼前的徐美兰,这位曾经让我自惭形秽的姑娘,如今却让我深感难过。我说;“你变了,变得让人这么陌生,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徐美兰吗?”张总从那边走了过来,说道:“小徐,时间不早了,快走吧,我们是主人,不能迟到的。”徐美兰甩脱了我的手,说道:“你是我什么人?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?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,别在这碍手碍脚!让开!”徐美兰这几句话,刺痛了我的自尊,我叹息一声,让到了一边,说道:“既然这样,那我不妨碍你了,你好自为之吧l”张总在一边有点得意地看着我。在陆老师的面前,我赢了;可是在徐美兰面前,我输了。看着他们亲热地搀着胳膊钻进小车的身影,我气得一跺脚,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推翻在地,再解气地踩上几脚!
梅雅广告公司,这个我倾注了很多热情的品牌,正在渐渐萎缩,我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,那就是,我将失去一个得力助手和亲密朋友。我不知道人怎么比天气还难以捉摸,一下就说变就变?我把一些业务转给同行去做,我己无心恋战。人对于某个地方的好感,很大程度上,是因为爱屋及乌,我对苏州的无限眷恋,随着徐妈妈的去世,随着徐美兰的变节,己慢慢淡出我的视野。我梳理了这一年的经历,似乎经历了很多,但又好像我一无所有。包括广告公司的创业,和陆萍的一小段来往,认识了徐美兰,把徐家当成亲人一样的感情,这些,如指间漏过的水,都没有了。从启点到句点,我原地踏步,我又剩下了自己。
我现在的公司己名存实亡,顾小红也好久没帮我做帐了,但我和她订的一年的聘用合同,依然有效,我每个月照旧给她的工资帐户,打入二千元钱。我也坦白告诉了她,我和陆老师之间的关系,她表示了理解,同时,也把她所知道的有关陆会计和张总交往的一些细节,以及远方公司财务上可能存在的问题,私下里对我说了。我还请她帮忙,在可能的情况下,帮我留意一下徐美兰的情况,如果她遇到什么困难,或者张总和她之间发生什么变化,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告诉我。我想,如果徐美兰能离开张总,如果她还愿意嫁给我,那么,我愿意和她结婚,过那种平凡而安稳的生活。
时间真是过得很快,几个月就匆匆过去了。我也回到了家乡的小镇,暂时还不想做什么事,平时就在家看看书,上上网,出去散散步,每个星期照例回家一次,和父母亲聚聚。我的收入是不成问题的,靠着我银行存款的利息,还有那两个店面房的租金,我就是不工作,基本生活也是有保障的。之所以我没把父母接到镇上和我住一起,因为我知道他们,过惯了那种乡里乡亲的生活,可以种点蔬菜,串串门,要是到了镇上,虽然小区里有几百户人家,但一个楼道里的居民,或者就是住在对门的人家,也是关起防盗门过日子,相互并不往来的,我的父母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,肯定会感到寂寞的。
张燕生了个儿子,昨天,我去饭店吃了孩子的满月酒,我给张燕包了个一千元的红包,她也没客气,只是笑着说:“李明,你怎么还不结婚?眼界不要太高,挑花了眼可不好哦。”我笑道:“我想结婚啊,可是新娘子还没着落呢。”看到她现在滋润幸福的生活,我真替她高兴。张燕问道:“那你最近在干吗呢?怎么人影不见一个?”我笑道:“最近在家虚度光阴呢,说我无所事事也行,说我养精蓄锐也对。”张燕说道:“是吗?你有空怎么不来玩呀?”我笑道:“我能来玩吗?你现在都有两个男人了。”张燕没听明白,说道:“什么意思?什么两个男人?”我指指她妈妈抱着的孩子,说道:“你有丈夫,现在又有了儿子,不是两个男人吗?我敢来分一杯羹吗?”张燕擂了我一拳,笑道:“好你个李明,都这么大了,还没正经。”
喝酒回来,一个人躺在床上,没事瞎想。这满大街是漂亮女人,可谁是我的终身伴侣呢?结婚当然不只是为了生理需要,或者是传宗接代,要解决这两个问题,那不是随便一个健康女人就行了?结婚还包容着很多内涵,最重要的,当然是两个人要相爱,那还不是一般的爱,要相亲相爱相容一辈子的情感,可惜,这种爱还不大好找。现在的女孩,“唯物主义”太严重,片面追求物质享受,张口就要男方票子、房子、车子,你想呀,一个刚从学校毕业,工作不久的男子,能有多少收入呢?于是,她们就向高一级的年龄段寻觅,那种三十有几、有家有业的男人,成了抢手货,多少家庭因此风雨飘摇?当然,苍蝇不叮无缝之蛋,那些男人也有问题,他们饱暖思淫欲,看不起身边和他一起辛苦创业的糟糠之妻,把丰收的果实,奉献给了那些年轻貌美的情人。
我也经历了几个女人,从数量上,我当然不能和那些嫖娼的人相比,更不能和那些有钱有势的抗衡,他们可以夜夜笙歌,“招之即来,呼之即去”的女人,不知道有多少?他们有二奶三奶,而我呢,我遇到的是我人生路上的一朵朵花,是有先后顺序的,不是随便和她们乱来的。我相信,我和她们之间,是有真情存在的,尽管都没有结果,尽管我到现在孑然一人,但我因为遇见她们,而感到欣慰。其实,是我没有好好珍惜,才一次次错过了她们。任娟、杜小玉、陆老师、陆小凤,包括徐美兰和陆萍,她们哪个不是对我情真意切?可我,就像那个捡稻穗的孩子,总幻想着前面有更好的,而故作潇洒地放过一次次机会,我想,我是应当好好反思一下了。
我忽然想起,明天是3月25日,那不是徐美兰的生日吗?我清晰地记得,在第一次和她见面时,是在招聘会上,和她相谈甚治,当时查看她的登记资料时,看到了她的出生日期,我开玩笑说:“3月25日,谐音不就是想爱我吗?真是个好生日啊,好记,又有含义。”可是,现实与愿望,往往是背道而驰,我和她之间,还能说“想爱我”这样的话吗?不过,我想明天联系一下她,最近都不知她的音讯了,不管她是心甘情愿去陪张总的,还是她另有目的,我都不想过问了,那是她的自由,我只是不忍放弃和她的相知和友谊,如果她有空,我想和她一起庆祝她的生日。
第二天的下午,我给徐美兰发了条短消息,我怕打电话过去,会遭到拒绝接听的待遇。我在短信中说:“美兰,今天是你的生日,我从认识你的那天起,就深深铭记在心里,如果你愿意,我想和你共同庆祝,这既是你的生日,也是你母亲的受难日。”我知道她在张总身边,会有很多应酬,远方公司的策划,也有可能让她全权负责,她也许会很忙,所以,我并没有把握她会搭理我,我担心她对我的信息会置之不理,可这次我想错了,几分钟后,我就接到了她的回信。她说:“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,我也有很多话要和你说,最近你还好吗?请你不要恨我,很快你就能明白,我这么做的理由……”
我把她的信息,看了一遍又一遍,我看到了她句子里的暗示,我有了一种新的感觉,可能真的是我错怪了她?我原就不相信,徐美兰是那种经不起挫折的姑娘。我不放心,我也想问个究竟,就再次发短信给她:“请你告诉我为什么,好吗?我相信你,但你在他身边,更有可能会受到伤害,请你告诉我,关于你的心事,让我和你一起努力,好吗?”徐美兰回短信过来说:“现在他不在,我可以和你短信联系,为了我的安全,请你平时一定不要打电话给我,更不要来找我,好吗?事情很快会有结果了,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!”我不太明白她说的好消息是什么?她去当张总的秘书,到底是卖身求荣?还是另有玄机?
我说:“美兰,你还是现在告诉我吧,我实在不放心,这几个月我都失眠了,我都瘦得皮包骨头了,你快说吧,你要是再不说,我可要去找你了。”我撒了个小小的谎,我说我失眠,当然不是真的,就是睡得再晚,我也极少会失眠的,我知道遇事要镇定,就是天塌下来,该睡我还得睡会儿;关于瘦,就更不可能了,三十岁以后的男人,如果生活不错的话,一般都会渐渐发福,有的人餐餐吃肉也不肥,我就是喝凉水也会长肉的。我之所以这么说,是想诱发她的一点同清心。果然,徐美兰发短信来说:“我恨他!我要报复他!我要抓住他违法犯罪的证据,叫他从高处坠落下来,再也爬不起来!现在我手里己掌握了他偷税和行贿的事实证据,省里市里有关部门的领导,都被他拉下了水,我正在整理材料,准备向检查机关举报他!”
看到她这条短信的内容,我恍然大悟,真是既敬佩又不安,她去当张总的秘书,并不是去投怀送抱,而是在暗中调查,是去当“卧底”了!可那个张总是什么人物?他可是只狡猾的老狐狸,又心狠手辣,要是让他发觉了徐美兰的真正目的,肯定凶多吉少!我连忙给她发了条短信:“对不起,美兰,是我误会你了!可你千万要小心,你要保护好自己,他的社会关系太深太复杂,你要是找不到有力证据,就回来吧,我可舍不得你陪着那个老头!”徐美兰说:“放心吧,我会保护好自己的,我天天陪着他,才好找到确凿证据,我并只是为了个人的恩怨才这么做的,我知道那个张总做了很多坏事,李哥,请原谅我自作主张这么做,为了不让他产生怀疑,你真的不要和我联系。不会很久了,我会离开他的!”
徐美兰这么做,要是我事先知道,是会坚决反对的,为了扳倒他,把自己送上门,这代价也太大了!可徐美兰既然这么做了,我知道她己经铁了心了,这时劝她也没用了。我说:“那晚上我在南园饭店等你,我们一起过生日,好吗?”徐美兰回信说:“那好吧,晚上六点钟,我会尽量赶过去,但你不要来催我,免得被他发觉。李哥,真的谢谢你!我能有你这样的朋友,我感到骄傲和满足。”我很久没听到她的声音,真想给她打个电话,可为了她着想,还是忍住了。我发短信过去说:“我也是,美兰,我会等你回来的,没有你在身边,我感到空落落的,我在想,我是爱上你了,下半辈子离不开你了!”过了十几分钟,她的短信才姗姗来迟,我迫不及待地一看:“李哥,我刚才落泪了,真的!我现在己经不是原来的我了,我现在己经不纯洁了。我对我们的未来,缺了一点自信,李哥,我真的很想知道,你是否依然受我?”
五十九、那一夜的风情
我迫在眉睫要面对的,是实质性的结婚问题。当然,我不会病急乱投医的,别的可以将就,唯独结婚要慎之又慎,无爱婚姻和无性婚姻,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。爱情,似乎是二十岁左右的少男少女,他们心目中最美的憧憬,而对于三十而立的我,己有点奢侈了。最近,父母因为张燕生了孩子的事,对我催得很紧,他们说:“张燕也是离婚又结婚的,她都生儿子了,你怎么还当没事人一样?你可要给我们李家争口气啊!”父母盼孙心切,我当儿子的当然理解,但结婚再急,总不能热昏吧?
我在南园饭店订好了包厢,等徐美兰来,一方面是为她庆贺生日,另一方面,我想和她商量一下我们的未来。本来约好晚上六点钟见面,可直到七点多,她也没有出现,真是等人心焦。我频频给她发短信,她一条也没回。正当我翘首以待,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,徐美兰匆匆走了进来,她一见我,歉意地说:“有点事,实在走不开,来晚了,你等急了吧?”我笑着说:“是啊,我憋着尿,就是不敢上厕所,怕你来了没看见我,以为我走了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我现在来了,那你去新陈代谢吧,憋出了毛病,我可担当不起。”
徐美兰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本是很随意的,相互开些玩笑,那也是常事。都说距离产生美,才分开几个月,我就觉得她更美了,原本那种纯粹的姑娘味,己生出了几份妩媚。看来她在张总那儿,物质生活是相当不错的。我的心里有点不舒服,徐美兰她本是我身边的一枝兰花,我几乎是触手可及,现在却被别人摘去了,感觉真有点懊悔和窝囊。看来,对于喜欢的东西,对于心仪的人,下手真不能慢,稍一迟疑,就会后悔莫及。
我叫服务员上菜的时候,徐美兰却说:“我吃过了,要不也不会这么晚来了,我推说要做美容,才出来见你的。”我说道:“他盯你这么紧吗?你也太不自由了,以前他对情人很松的啊。”徐美兰瞪了我一眼,说道:“我不喜欢你说情人两个字!”我笑道:“好好,我把这两个字,从我的词典里删去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李哥,你最近在做啥?”我双手一摊,说道:“还能做啥?没有你帮我设计,我的公司只能宣布破产了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没有破产呀,梅雅和远方的合作协议,仍然有效,他们不会少给你一分钱的。”我无奈地说:“拿人钱财,替人办事,让我胡说还行,真要搞设计,我可是飞机上卖大间蟹,悬天八只脚了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不是有我吗?我还在帮他们策划呀。”我为难地说:“可你,现在是他们的人了。”徐美兰正色道:“谁说我是他们的人了?我还是我自己!”
我怕影响情绪,没多谈工作上的事。我把桌子上的蜡烛点燃,说道:“我们好久没见了,今天可得好好聚聚,美兰,祝你生日快乐!”徐美兰笑道:“谢谢!我以为你会恨我,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生日。”我抱歉地说:“只是太简单了点,你说吃过了,我就酒菜也没叫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不是还有蛋糕吗?我们可以一起吃蛋糕啊。”我笑道:“好啊,美兰,你赶紧许个愿吧,我可是有点饿了。”徐美兰双手合十,闭上了眼睛,似乎在念念有词,过了一会才睁开,笑着说道:“对不起!对不起!你还没吃晚饭呢,好了,让我们一起吹蜡烛吧。”我们面对着面,一鼓作气,把蜡烛吹灭了。我笑道:“能不能透露一下,你刚才许的什么愿?是不是和我有关?”徐美兰笑道:“佛云,不可说,一说就错。”
我切了半个蛋糕,分成几个小块,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徐美兰只吃了一点点,笑道:“我是一点不饿,但为了你的心意,总归要吃一点的。”我把半个蛋糕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,用纸巾擦了擦嘴,说道:“好像今天是我过生日,蛋糕也是我吃的。对了,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,你猜猜是什么?”徐美兰娇艳地笑道:“你可别告诉我是钻戒,我还没心理准备呢。”我得意地摇了摇头,笑道:“你要是猜得出来,可以上中央台的幸运52了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可别太贵重,贵重的我可要拒收的。”我笑道:“你闭上眼睛,一会儿就知道谜底了。”徐美兰依言闭上了眼睛,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准备好的礼物,走到了她的身边,轻轻说道:“不要偷看啊。”
我把它戴在了她的脖子上,系上了扣。徐美兰笑道:“我现在猜得到了,是珍珠项链吧?”我笑道:“还是不对。你可以睁开眼睛了,答案就在你眼前。”徐美兰睁开了眼睛,往脖子上看去,露出了惊喜的神色,说道:“哇,红豆项链!真漂亮!你哪来的?”我笑道:“这是我前几年从广西采回来的,前几天请珍珠店的老板,帮我打孔穿好的,怎么样?你喜欢吗?”徐美兰笑道:“真没想到你会送我红豆项链,这可是比金项链更珍贵啊!”我笑道:“那当然,红豆鲜红晶莹,形状就像一颗心,它寓意相思,情义无价,更重要的是,那是我亲自去广西采的,意义非凡!美兰,你现在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了吧?”徐美兰手里抚摸着项链上的红豆,说道:“真是你爬上树采的吗?”我笑道:“准确地说,应该叫捡红豆,因为每到九十月份,红豆成熟了,就会自动从豆荚里崩落出来,掉落到地上,捡的人可多呢。”徐美兰微笑着说:“是啊,唐朝的时候就有人捡拾红豆送人,寄托相思之情了。李哥,真是谢谢你了!”
我关切地问道:“美兰,你那样做,是不是太傻了?有点不值得啊l他那样的大老板,根基很深,很难扳倒的,你不要作无谓的牺牲啊!”徐美兰说:“我决定这样做了,就不会退却的,就是希望你能理解我。目前,我手里己经有了不少证据,我要是不做这个秘书,真的很难想象,省里建设厅的有关领导,市里的副市长等干部,都和他暗中有来往,张总给他们送过巨额的贿赂,还有公司偷税漏税的问题,还有在拆迁过程中的强拆和打人问题,以及房地产报批中的弄虚作假等问题,真是触目惊心啊!张总手下的一帮打手,这几年就惹下不少事端。前不久我刚刚了解到,张总有个儿子在国外开公司,远方公司有不少巨款流到了张总儿子的帐户,张总还告诉我,他有国外的护照,随时可以出国。”
听到徐美兰了解到的这些内幕,加上我的命根被割,还有陆老师不明死因的谜团,我更感到了痛恨和愤怒!我们身边的某些人,特别是那些有权有势的,趁着经济建设的大好形势,钻法律的空子,大捞一把,还做下很多见不得人的坏事,他们是蛰伏在树皮里面的蛀虫,吞噬着这棵大树的营养,侵蚀着大树的健康,在蛀虫没被曝光之前,它们的破坏行为很难被发现!我在为徐美兰的收获禁不住叫好的同时,也在为她的安危担心,她要在张总的眼皮底下,得到那些有力的证据,谈何容易?必定是冒着很大的风险,要是被人怀疑,或者被张总发觉,那她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,弄不好会和陆老师那样,他们会用卑鄙的手段对付她!
我说:“美兰,你现在掌握了他违法犯罪的证据,那就赶快脱身吧,以免夜长梦多,我真担心你在他身边,安全无法得到保障。”徐美兰说:“李哥,你放心,我己经把那些证据,全部复印了一份,等会儿我会交给你,万一我先出事了,你还能继续向有关部门举报。我现在还不能离开那儿,举报和查处需要一个过程,我不能让他事先察觉,要不然他会销毁证据,并且有时间去做补救工作了,那我的心血不是白费了?”我说道:“现在是和平年代,但你怎么让我觉得有点悲壮的感觉?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,我还等你回来和我结婚呢?”
徐美兰热切地看了我一下,说道;“李哥,谢谢你结婚的事,还是等我平安回来后再商量吧,不瞒你说,我原来想假装和他好,只是想报复他对我的伤害,但我发现他的问题,不仅仅是伤害到我个人,还伤害到我们这个社会的肌体,伤害到许许多多的人,所以我更下定了决心要讨回公道,我相信邪不压正,我相信他逃脱不了法律对他的制栽”我说:“现在人们提倡见义勇为,但我更赞成见义智为,还有,你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自己,知道吗?”徐美兰笑道:“李哥,关于安全问题,我心中有数,你就不要老生常谈了。”
我一看时间不早了,就笑道:“人家过生日,是唱歌啊喝酒啊狂欢啊,你看我们都谈了些什么呀?美兰,你晚上还要去他那里吗?”徐美兰说:“今晚不了,我回家里住。临走的时候我对他说了,还有10天左右,就是清明节了,我明夭要到凤凰公墓管理处去一下,帮我妈妈订一个墓穴,好把我妈的骨灰盒安葬了。”我说:“哦,那我明天陪你去一下,我在开绿化公司的时候,和他们那里有过合作,那个姓孙的负责人和我关系不错,我陪你去说一下,挑个好点的位置。”徐美兰说:“李哥,那麻烦你了。”我笑道;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我可是把你妈妈,当成是我的亲妈一样的。”
我开车把徐美兰送到了金门小区,进门后,徐美兰在她妈妈的骨灰盒前的桌子上,点了两根蜡烛和一柱香,深深地作了揖,我也随后过去作了几个揖。看到徐妈妈遗像上的微笑,仿佛她就站在我们的面前,并没有离开我们,但是,我却真的不能吃到她下的汤圆了。虽很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了,但我依然深切地感到了家的亲切。我陪徐美兰进了屋,徐美兰开了一个窗,说是透透气。夜风很温柔,窗外还飘来缕缕树花的清香,春夜的月亮,在树影中看去,有点晃晃悠悠的朦胧感觉。
徐美兰去漱洗了一下,回到房间后,开了电视,我们俩人默默地看着。十点多的电视,还有不少精彩的连续剧,但我无心观赏。呆在姑娘的卧室里,让人不由自主会有些心理波动,我很想说点什么,沟通一下彼此的情感,或者活跃一下气氛,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。沉默了一会,徐美兰侧脸瞧了我一眼,说道:“我要睡了,李哥,你回去吧。”我佯装没听见,坐在床沿上,眼睛盯着电视机,心里却在盘算着我该怎么办?是走还是留?要是她不愿意,我该如何说服她?
徐美兰接着说道:“李哥,不好意思,我真的要睡觉了。”我有点忐忑地说道:“我想留下来陪你,好吗?”徐美兰摇了摇头,说道“不行。”我问道:“那你不喜欢我吗?不愿意日后和我结婚吗?”徐美兰简略地回答说:“不是。”我有点不明白了,说道:“既然不是,那你为什么还叫我回去?”徐美兰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你真的不嫌弃我吗?”我笑道:“美兰,你在担心什么?我嫌弃你什么?你不是很好吗?”徐美兰又轻轻地摇头了,说道:“我不好,我不是原来纯洁的徐美兰了,我己经有污点了。”我接话道:“你哪来的污点?人家维纳斯还是残缺美呢,何况你在我心目中,从来没有残缺过,一直是完美无暇的。”
徐美兰幽幽地说道:“我是想把完美留给你的,可是现在己经不是了,李哥,你为何没在我最美丽的时候,要我啊?我现在……”我坐在她的身边,一把揽过她的肩,深情地在她耳边说道:“不,你还是最美的!你要是愿意,五一的时候,我们就结婚,好吗?”我没等她点头,就捧着她的脸转向我,我摸索到了她的嘴唇,深深地吻了上去。在我的侦察和进攻下,徐美兰渐渐放弃了防御,和我一起投入到热吻之中。我在她的娇喘声中,一件件除去她的衣衫,当她一丝不挂呈现在我眼前,我再也按捺不住,一任激情奔驰,在开着窗的夜晚,和她在床上缝蜷和缠绕,陶醉在春光无限的温柔乡里……